阿沁说着,看了自家公主一眼,方才又道:“不过惠妃娘娘大病初愈,就这么急着往长春宫去,可见是真的是坐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这些日子,宫里宫外都传,惠妃娘娘病的这么突然,都是因着和甄府那日丑事有关联,担心皇上治罪,才吓病的。可这些传闻和揣测,惠妃娘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。可她非但不避嫌,今日还急着往长春宫去,怕除了请罪之外,也是让皇后娘娘保她无虞的。”

    听着阿沁的话,姜虞冷哼一声,道:“她是皇后娘娘出嫁时的陪嫁丫鬟,当初又是被皇后娘娘亲自指去侍奉父皇,膝下还有了大皇兄。就仗着这个,她怎甘心一人身处这风头浪尖,日日胆战心惊,害怕父皇治罪。便是不为了其他,只为了大皇兄,她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病下去的。否则,若真等到父皇对她动手,一切就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听着这话,阿沁浑、身一凛,道:“公主真觉得皇上会惩罚惠妃娘娘吗?可仔细说来侯府抄家也有几日了,皇上也应该知道了当日甄府婚宴发生的一切,可皇上不一直也未有动作吗?奴婢还以为,皇上是顾及大殿下的颜面,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。”

    如果换做上一世的姜虞,或许也如阿沁一般,会这样想。

    可她重活一世,她再了解父皇不过。

    父皇那性子,哪里能容得下别人背着他搞小动作,如今没有动作,不过是父皇尚且还有几丝忍耐心罢了。

    可惠妃若要真以为,她能逃过这一劫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
    她一直都记得上一世太子哥哥被废后,高家没多久便被满门抄斩,皇后娘娘闻着这消息,伤心过度,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。

    那时,所有人都以为,位列三妃之首,膝下又有大皇兄的惠妃,会有协理六宫之权。

    可没等惠妃等来这荣耀,惠妃身边侍奉的萧嬷嬷便被押到了慎刑司,很快,惠妃这些年包括在燕北那会儿,暗中帮皇后娘娘做的肮脏事,就呈到了御前。

    惠妃瞧着这些萧嬷嬷亲笔画押的供词,哪来还能不知道,皇上根本容不得自己了。

    不过几日,姜虞便听说,惠妃染了急症,当晚就去了。

    一时间,六宫哗然。

    而姜虞当时已经离开了沈府,住在了自己的公主府。听着这消息时,即便她平日不喜惠妃的行事,也多少觉得父皇有些心狠。

    毕竟惠妃侍奉父皇身边多年,父皇却因着她替皇后娘娘做了肮脏事,这样逼她去死。

    可重活一世,姜虞知道,自己当时根本想差了。父皇哪里是真的因为惠妃做的那些肮脏事。父皇不过是不想惠妃的娘家韦家成为下一个高家罢了。

    毕竟,当时太子哥哥已经被废,这宫里也唯有大皇兄和三皇兄有可能坐上储位。可大皇兄可是占了长字,必然比三皇兄有先天优势的。

    这些,父皇当然也知道。可父皇好不容易扳倒了高家,又怎么可能再添外戚,所以,父皇直接就用惠妃的死,来让韦家一早心生惧怕,一早就歇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
    长春宫书房里,高皇后正在桌前抄着经卷,一旁,大宫女伴婳正小心翼翼的研着墨。

    这时,薛嬷嬷缓步走了进来,低声回禀道:“娘娘,惠妃过来了,这会儿在院里跪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