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伊始,天色朦胧,日色淡薄。

    楚御衡头痛欲裂。

    自打登基为王,他就不曾这么纵容自己饮酒,宿醉后的头疼让他在模糊不可出的意识里挣扎辗转,睁开眼来入眼已不是他熟悉的寝宫。

    恍惚片刻,楚御衡松下一口气。

    还好这是容暮的宫中。

    楚御衡依稀记得,似乎昨夜他还抱住了容暮,就此他伸手向床榻那侧摸了摸,却摸了个空。

    就着雪色的昏沉,楚御衡这才发现床的里侧空无一人,甚至一点容暮睡过的褶皱痕迹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明明睡在容暮的床榻上,这会天还这么早,容暮去哪儿了?

    昨夜除夕他喝多了酒,只记得一路要跟着容暮来容暮的舒云宫,其余的就记不太清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平素不愿多喝酒的缘故,一喝醉过去就将正事忘了个干净。

    揉捏着脑部肿胀疼痛的穴位,楚御衡皱着眉头踩着鞋靴下榻而去,偌大的宫殿里颇为寂寥,连个侍弄的仆从都没有,只有一两盏烛火在角落悠悠地放着微弱的光,金樽暖炉里的炭火刺啦作响。

    楚御衡寻了个遍,都没有找到容暮的身影。

    等他推开大殿的门,门口正搓着手守着的小宣子猛然一惊。

    “陛下醒了!”

    “丞相身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外头是风口,仔细受了凉,陛下还是先进去吧。”小宣子赶紧让服侍的宫女伺候着陛下穿上衣服。

    看陛下不虞神色,小宣子这才回道:“丞相大人今日走得早,天还没亮就出殿了,朝着西边去的,好像是去了珍书坊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小宣子还有话没说,丞相大人哪里是起得早,也不知昨夜丞相大人到底睡没睡,夜静时分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吓得正在门外打盹的他都颇为紧张。

    “珍书坊……”

    楚御衡默念这三个字,等不及宫女缓慢的动作,自己就将龙袍扣了起来去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