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放一怔:“雪青,怎么是你?你怎么进来了?”

    裴雪青没有答他。她盯他许久,扯了扯嘴角,本想嘲讽,可笑容都显得有些苦。她终究是心肠不够硬,不忍心再讥刺他,轻叹道:“沈放,你这样,有意思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只想着救旁人,怎么不想着管管自己。拿自己去换旁人的命,你又是有几条命可以挥霍?”

    “雪青,你什么意思?”沈放双目失明,自然看不见自己一身狼藉。裴雪青叹了口气,纤纤玉指搭上沈放的脖子,在那印记上轻轻描画了几番,轻轻一哂,“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沈放后知后觉,急忙后退一步,拉起衣领,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。他脸上微微涨红,低声道:“……雪青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。你误会了!”

    “误会什么?”裴雪青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“你误会她了,她真的没有强迫我。”沈放正色道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你自愿的咯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半晌,沈放道:“我们什么都没做。她还是我的徒弟,我是她的师父。”

    裴雪青一阵无语,一时间竟不止是可怜他多些,还是气他多些,咬牙道:“沈放,你这样自欺欺人,不觉得好笑么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!”

    “你当她是徒弟,她却要你做她的男宠!她枉顾人伦,对你不念半分师徒情义,你却还这么维护她。你是怕她再担上□□欺师、浪荡淫邪的罪名么?你去问问她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没做过,还会在乎多这一件?”

    “沈放,我不是瞎子,我看的清清楚楚!你是觉得师徒两人春宵一夜同床共枕不算有背伦常,还是觉得她替你穿衣束发,坐在你腿上喂你吃饭不算浓情蜜意?

    哈,若这也不算什么,下一步恐怕便是哺茶喂水,干柴烈火,什么事也干得出来了!你们倒是蜜里调油一般,你、你……”她的胸口有些起伏,声音却轻的仿佛一触即碎。

    “沈放,你可曾想到过我一回?”

    沈放瞧不见她神情,但听她话语,已然是将清晨的场景瞧的清清楚楚了。他到底心中有愧,支吾一阵,轻声道:“雪青,是我对你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个瞎子、废人,本来就配不上你,又让你因我平白受了侮辱。若我此番能回去,定然及早昭告武林,还你清白自由身,也免得你受我拖累。我……”

    裴雪青听他又提到退婚一事,心中已然不耐,当下便没了好脸色:“够了,不要再说了。拖累,拖累,我从未觉得你是个拖累!我……”她忽然止住,脸上一阵红白,半晌再无言语。

    冷静片刻,她又恢复了原先淡漠高傲的样子,冷冷道:“你只管纵容她吧,纵容她欺师灭祖,纵容她为祸武林。这世上邪不压正,到时上了断头台,我到要看看,你还打算怎么纵容她。”

    杨白桑躲在一个角落里,缩成一团,见裴雪青欺身到了近前,吓得大叫,还未出声便被一个手刀砍中后颈,昏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