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送时间五十分钟,外卖小哥超时了。

    二人到家时,还没吃上热乎的。

    温童先一步进里,在玄关处换鞋,提醒跟后带上门的人,“你把外面衣服脱了,别将乌七八糟的味道带我家来,”用那种尤为冷感,呵气成云的口吻。

    吸顶灯被揿亮,赵聿生低头瞧入她眼底,抠字眼,“什么味道?”

    “男盗女娼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那会所里杯杯盏盏、她她他他,饶是再狎邪烟花的戏码都见怪不怪。更何况眼前这人酒肉穿肠过,他什么样的人,她顶清楚。

    只是这里是她的容身处,温童坚持勿入任何猫三狗四的外物。

    听清她夹枪带棒的呛话,赵聿生不觉好笑。灯光瓦数还在升温渐亮阶段,晕黄茶色调,蒙在温童置气而不自知的脸上,睫毛在颧骨扫下两尾阴影。

    许是惊魂甫定的缘故,她颊腮透着红,眉眼里慌乱难袪。

    某人再把脑袋歪一些,矮一些,找她目光,每次精准逮到她就即刻别开双眼。

    “必须脱?脱了我穿什么?”他上身只一件衬衣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上周留的衬衫还在,我洗干净也晾干了,你可以穿它。”

    “没扔啊,倒还特为洗了,”赵聿生刻意反问语气,眼见温童皮下愈红,沉声威逼利诱道,“头,别老低着,抬起来。”

    锃亮地砖上,两道身影悄默声在挨近。温童捱不住他恫吓,抬了头,却仍旧没敢直视他。

    徒劳得很。她无论躲向何处,身前人都不放过她目光触及。

    仿佛在角逐什么猫鼠游戏,抑或他是网,她浑无脱逃余地。

    终究温童恼羞成怒,“你别说,我当真想过扔掉或烧掉……想想又觉得太蹩脚,怎么着也没直接在衬衫上下毒,给你染身皮肤病才痛快!”

    良久,赵聿生才笑开嘴角,“你这是心多大啊,为了扳倒我连自己也舍得搭上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,也许你本身就不干净。”

    言毕,温童二次垂首,抹过身丢开手包,双手绕去背后解连衣裙腰带。

    烦的是这腰带着实赘冗,上个月同苗苗物色时她就挑过刺,但后者坚持要她别拘小节。裙子尤为显身条,腰带难扣难解些不打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