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桌边坐下,喝了一杯颜思卿特制的养生茶,她才问道:“你放假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顾平川点点头,随后话锋一转:“不过明日还得早起。”

    颜思卿投去疑惑的眼神,“为什么?难道太傅过年还不放假?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是,太傅昨日就告假回乡探亲去了。”顾平川道:“是吴州刺史王进调回京中,明日早晨到京城,要进宫复命。”

    大臣回京害皇帝不能睡懒觉,哪有这样的道理。

    “他就不能走慢点,中午再到京城?”颜思卿不满地说。

    顾平川听到这话哑然失笑,“中午母后约了尤氏和孟氏的几位夫人,怕是没工夫见他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有些新奇了,进宫这么久颜思卿只听说太后接见大臣,动不动跟官员议事议几个时辰,还是头一次听说她老人家腾出功夫跟夫人打交道。

    想想她又有些惭愧,好像自己入宫以后再也没召见过命妇,把联络女眷这个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罪过罪过,明年一定改进。

    不过,王进这个名字实在陌生,是什么人物能让皇帝和太后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见他?

    “我听说吴州地方偏远,这个吴州刺史是个什么人物,怎会让母后这般重视?”她直言问道。

    顾平川缓缓道来:“吴州虽然偏远,但着实是个好地方,盛产珠玉,民殷物富。自打王进去吴州之后,宫里从吴州进贡来的珠玉首饰无数,连宫女都戴得起珍珠耳坠了。”

    懂了,捞一波就跑。

    可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,“我记得陈婕妤的父亲就是吴州的小吏,吴州既然如此富庶,为何……”

    为何初见她时她看似寒酸,还被其他秀女孤立?

    顾平川知道她想问什么,叹了口气才道:“吴州商贾百姓皆殷富,是借了地利,但是本朝例律明文规定官员不得从商,陈治远又是个刚直不阿之人,所以难免过得清苦些。”

    颜思卿一时唏嘘,果然从古至今底层公务员都挺惨的,工资少,还不能搞副业。

    顾平川转了话锋,“不过,此次陈治远也跟来京城了,过年的时候可以特许陈婕妤和家人小聚,陈治远这些年在吴州确实辛苦。”

    陈治远调为京官,这对陈落雁来说绝对是个惊喜了。

    “这倒是好事,一会儿该让人去给陈婕妤报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