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等恩姝醒来时枕边没了人,床榻上的温度也早已凉透。昨夜不过是春风一度,若不是身上的痕迹,她都以为这是一场梦而已。

    无‌论怎么说,世‌子‌爷是愿意来了。她在这上京没甚依靠,李家终究还是靠不住,这个能宠着她的世‌子‌爷,不论是权势还是地位都极高,是她唯一的依仗,她必须要牢牢抓在手里。

    “灵环,备水吧。”恩姝伸出素手,懒懒地挑开围幔,对着外面道。

    灵环备好了水,恩姝穿好衣衫后去了净房。

    恩姝泡在浴桶里,灵环站在身后不敢瞧她,脸颊涨得通红,不只是因为她身上的吻痕,还有姑娘实‌在是太美了,这身段让灵环这个小丫头都不禁要多看几眼。又想到听了一夜的声儿,脸上的红更深。

    净房内蒸汽袅袅,外面的小婢子端着一碗浓浓的汤药过来,“姑娘,世‌子‌走时吩咐姑娘喝了这药。”

    恩姝抬眼看着那褐色的汤汁,顿时明了,怪不得昨夜这人没了节制,竟然在关键时刻也没停下,原来是有准备的。

    灵环神色不忍,这药是什么她不会不知道,可喝多了,倒底会影响姑娘的身子。

    她担忧地开了口,“姑娘…”

    恩姝知她的意思,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“无‌事。”

    随即神色自若地伸手接过那药碗,喝了下去,没有丝毫的停顿。

    岑允一早离了方月胡同去锦衣卫当值。未免引人起疑,从侧门入了郡王府后,方才从正门出去。

    昨夜在方月胡同只睡了一个时辰,虽是一个时辰,却不见丝毫的疲惫,反而更显精神,平日沉肃的脸甚至挂上笑。

    孔炬一早送了文书,岑允冲他扬了扬唇,孔炬心里一惊,顿时浑身都起了麻。

    脚步颇乱地退出了门,神神秘秘地把门口候着的慎常拉到了别处,慎常是大人的贴身侍卫,没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。孔炬余光瞥了瞥屋内,方觉离得远了,才小声道“咱们大人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落下,慎常心里一惊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“大人的事,岂是能容你我置喙的?”

    孔炬挠着头,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大人昨日还问过他府中妻妾的事,今日就春风满面,依着他看,明显就是从温柔乡里出来的。

    他知慎常忠心,不死心地问,“你当真不知?”

    慎常不动如山,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见套不出话,孔炬失落地走了。慎常这才松了口气,这小子,眼睛够亮的!险些被他发现恩姝姑娘的事,又顿觉自豪,公子和恩姝姑娘的事,在这上京只有他这个贴身侍卫知道,忽而又倍感压力,身为公子的贴身侍卫,也是不好干的活计。

    后午,慎常进门通禀“大人,安陵公子托人传来口信,乐平有事,半月后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