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徽音看着桂嬷嬷脸色变了就知道她一会要讲什么大道理,无非是什么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,公主不要不识抬举云云,拿腔拿调的令人厌烦!

    果不其然,桂嬷嬷强自笑着道,“九公主,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公主的,您身娇肉贵的,这之前身边也没什么得力的奴才伺候,自是老奴贴身伺候才行!”

    元徽音看都不看她,只道,“母后派你来,是伺候本宫的,不是来给本宫添心堵的没错吧?”

    “无论是宫里还是民间,少爷小姐的乳母都是所有家族奴仆里最有分量的,白嬷嬷是本宫的乳母,是先丽贵妃的陪嫁丫头出身,虽于出身上比不过在宫里伺候多年的您,到底是可以说一说的。”

    元徽音白了一眼正在咬牙的桂嬷嬷,她走过,压低声线,“本宫知道两国交战交好都在一夕之间,无论上头有个什么变动,先被处理的,总不可能是本宫这个在皇后身边的公主先出来顶事,你若看不清,自己小命保不住便也罢了,可被拖累了旁人。”

    桂嬷嬷听到这番话心中很是奇特,这九公主不显山不露水,还年纪尚幼,怎么就能把这里面的事情看得这么清楚?

    心中不敢小觑,只得离开了。

    白嬷嬷进来时端着热水,一见元徽音就热泪盈眶的,“公主受气了,这一路颠簸,叫老奴给您梳洗,咱们早点歇了罢!”

    白嬷嬷是真的很疼元徽音的,身边的东西都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的,不叫旁人插手了去,今天凭白被桂嬷嬷横插一脚,看公主这累倦的样子,马车车程长了就难受,桂嬷嬷肯定也没给公主时不时按一按,更没催着公主睡午觉,可不公主这会子这么累。

    “还是乳娘疼我,若没有乳娘,那两个丫头也被桂嬷嬷唬住了,可不是要受更大的委屈了,真真儿欺负人!”

    白嬷嬷忙上去过元徽音拍了拍,“没事没事,今日就是看一看,不过是个纸老虎,还敢不分轻重想踩到公主的头上来,就看着等咱们离了大明,老奴替您了解了她!”

    元徽音从她怀里抬起头,“乳娘,这不好”

    白嬷嬷慈爱道,“公主年纪小呢,这皇宫里,厮杀起来可不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忘,老奴学了不少,到了大衍,老奴也会是公主的左膀右臂,还有那两个小丫头,年纪小,等着老奴一样教会,日后就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,公主再长大些,羽翼丰满,日子都是人过的,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白嬷嬷似乎越说越来劲,和亲在许多人看都不是好事,可是如今这情势胶着,公主耐得住性子,异国他乡嫁的就是一定不好了?那可不一定!

    与其扭扭捏捏的自怨自艾暗自难过,不如就打起精神来,日子那不都是人过出来的?

    “好了,洗漱好了,老奴给点个香,公主早些睡。”

    元徽音被白嬷嬷放倒在床上,这个动作是白嬷嬷特有的哄年幼的公主睡觉的法子,少时的元徽音不爱睡觉,就要人陪着她玩,筋疲力竭才会沉沉回去,白嬷嬷就会一遍一遍的抱起她,然后呼啦一下放到在床榻上,元徽音会因为这个动作被逗得嘿嘿直乐。

    白嬷嬷离开后,元徽音又睁开眼看着床梁,心里盘算着什么,良久才闭眼。

    第二日起来,桂嬷嬷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住了,老老实实的守在元徽音房门外,元礼并不知道前一晚发生了什么,只是心底诧异,昨天这嬷嬷不是眼高于抵的,恨不得拿鼻孔瞧人,今日怎么转了性子。

    中午时分,他们到达边境,大衍交接的官员已经来了,是林蘅带队来的,太子本来想来,毕竟是一国公主,据说养在皇后膝下,面子得给够,大衍皇后担心那公主美貌勾搭儿子,也摸不准她什么脾气秉性,就把小儿子派过去了。

    元礼和林蘅见了礼,林蘅被派过来,同样骑马奔波数日,心里已经烦得要死,对元礼因此没什么好面色,元礼心里不满,可是又无可奈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