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远垂着头出来,面色尴尬,出了门,迎上廊下的恩姝,只朝她拱了拱手,就退了出去,心中轻叹,果然女人如手足,兄弟如衣服。

    恩姝听岑允的话刚落,安陵远就从屋内走了出来,还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不知怎的,她觉得他的看向她时,流露出的,竟是颇为…艳羡。

    “还不进来?”

    恩姝抱着猫在门前怔住,抬眼就见到岑允正对着她,站在门口,黑着脸,长身玉立。

    两人双目一撞,岑允拂袖往回走,恩姝跟着进了去。

    这间屋子比她的要宽敞得多,布置妥当简洁,很显然是有心提前收拾好的。

    阿狸身子胖,恩姝抱了许久,手臂发酸。她换了力,让一边胳膊稍作休息。

    岑允瞥了一眼她怀中的猫,意味不明“说吧,何事?”

    恩姝笑笑,将阿狸自然地放到里间的小榻上,她知道,岑允总会在里面给阿狸留下一间。

    岑允看着她熟悉的动作,神色复杂。

    恩姝从里间出来,重新组织了一遍言语,双膝跪在了地上,脊背挺得笔直,垂着首,眉色淡淡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屋子里格外清晰,温柔而又坚定,还带着女儿家的俏皮,“公子都听到了,在门外我与安陵公子丝毫没做逾矩之事,安陵公子问一句,我便答一句,并未多言。公子且放心,您的话,恩姝都记着,妥妥地放在心里。”

    “恩姝想要见到安陵公子,就是想着打听些外祖的事,去祭拜外祖,外祖逝世三年,恩姝都没有尽到孝心,心中不安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既然带恩姝来了这,想来也必定会答应恩姝的心愿。”

    她道了来意,岑允听着,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了扣桌案,他知道,她惯常会的就是如此,循循善诱,蛊惑人心。

    能在金陵江怀山的手里干净地出来,怎会没有几分本事和手段。

    屋里静得可怕。

    恩姝始终垂着头,她今日来,就是给岑允下一颗定心丸,也正好说得清楚自己想要见到安陵远打听外祖的事。

    来时就想好了,若是安陵远在这,她好当年说清楚,若是不在,得了岑允的令,她改日再去也可。但她没料到,安陵虽然远来了,但却被岑允赶了出去。

    只得改日找他细问。

    得不到岑允的话,恩姝跪着腿下发麻,她瘪着嘴揉了揉尚且酸疼的腿根,低着头,只等他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