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,咱们大老板回来了,咋一直在门口不进去啊,你大嫂这会儿估计已经发嫁快到了,赶紧的给你妈搭把手去忙去。”赵婶子解着围往外走,对着不远处的沈清辞猛瞧,脸上笑成了花,“还别说,这大老板的架势越来越足,差点没敢认出来。”
沈清辞一脸无奈的诉苦,“赵婶子您这话就是说笑了,你见过欠了一屁股账的老板吗,为了办工厂振兴咱们农村经济,我欠了银行老多钱,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愁得头发差点掉秃了,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净打趣我。”
“啥?你还欠银行钱?银行乐意把钱借给你啊?”赵婶子意识到自个嗓门有点大,立马压低了声音,凑过去,“我咋没听说你欠钱?你婆婆知道吗?”
“知道。当初办工厂我一分钱没有,是咱政府信任老百姓给咱在银行做的担保,不然我一个寡妇谁敢给我,再说这钱也不是少数目。哎,我这一天到晚的也遇不到个熟人,如今跟赵婶子你这么一说,心里瞬间松快了不少,这每天绷着神经拼命的想着挣钱还钱的事,人都差点被逼疯了,可是我不能撂摊子啊,工厂里那些姐妹好不容易因为工资在家里稍微提高了些位置,我要一撂摊子,她们还不得哭死。”赵婶子不亚于朱秀梅大喇叭,今儿这话一出,下午就能在村里传个遍,孙兰花能不仁她也别怪她不义。
甭管孙兰花如何的好,可她不能一声不响的把她家做周诚的婚房,她就是在好说话,也不带这么欺负人。
“哎呦,你可得好好干,我听你婆婆说了,你找的工人都是在家受伤的小媳妇老姐姐,给人吃饭的门路就不能半路上把人扔了…哎,你不说咱真不知道你这工厂欠一屁股债,你说你也命苦,年纪轻轻了男人没……哎,那你大哥彩礼哪儿弄的?那可是好多钱呢。”赵婶子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凑近了一步,几乎趴在沈清辞耳边是说,“你这大嫂子人是不错,可结了婚都得为自己家打算,你长点心眼。”
“哎,我妈好不容易相中了大嫂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彩礼借墨出来。至于以后我妈能帮忙多看孩子我高兴,不能看孩子我也不生气,毕竟,两个儿媳妇了…”沈清辞给了赵婶子一个你我都懂得的眼神,满脸无奈,又随意的说了两句才提着东西进了门往卧室走。
好巧不巧,眼瞧着跨进屋,后脚孙兰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刚才就听人说我大孙女回来了,几天不见奶怪想得慌。”随着孙兰花的声音,周心柔就被人搂在怀里,她下意识的挣扎引来孙兰花的笑声。
“你这孩子跟奶还不好意思。”
周心柔小眉头紧皱,“奶你快放开我,院子里全是人,被人看到多难为情。”
孙兰花又是一笑,松开了手,“行,我大孙女是大姑娘了,知道难为情。”
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,看向就要迈进屋子里的小儿媳妇,出声道,“清辞啊,我住的那房子太磕碜,迎新媳妇有点过意不去,想着你们一年到头也不在家,就擅自做主在你家迎新媳妇,你应该不介意吧?”
瞧见儿媳妇回头脸色不太好,她连忙解释,“我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,啥事都得过手,本来打算提前跟你说的,这一忙起来就忘了,你你要怪就怪妈,怎么着都行,只是这新衣服马上就要到了,你看咱把这场面撑过去,别让人看笑话,后面再给你解释这事,行吗?”
“妈,您觉得合适吗?谁家一个屋有两个媳妇,那这房子是她的还是我的?”
“当然是你的。”孙兰花回答的毫不犹豫。
沈清辞神色一敛,顺手把手里的东西丢在门旁,“妈,您这话说的很没道理,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,我和你儿子结婚第一天就进了这个门,一直住到几个孩子出生,才刚从家里离开不到一年的工夫您就准备把我们娘几个赶出去,您是不是觉得您娶了新儿媳妇能抱孙子,我家几个闺女就不重,要靠边站了?”
“你看你这话说的,妈从没这个想法,就是我那房子太磕碜,请新媳妇实在过意不去,收拾也来不及,我才把主意打到这地方来,真的我向你保证,只在这迎新媳妇,第二天他们就搬到老屋,妈要说话不算话天打雷劈。”孙兰花。情绪有些激动,说着话举着手发毒誓,“你要是还不信的话,我可以再发毒一点,是我小儿子没了,我拿我大儿子发誓。”
“您不用这样。这房子是谁的村里人都知道,可你也该知道不道而去,哪怕你是我婆婆也不应该招呼都不打就擅自主张迎新媳妇进门。不知道,还以为这套房子就是新媳妇,那以后我在村子里还有脸住下去,您是逼着我改嫁吗?”
“我没有,我没有,我二儿子早死,他对不起你们娘几个。我吃再多苦都把你们娘几个供着,可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诛心的话?我真的就是打算用一天房子…却没想到你说出这样伤我心的话,你扪心自问,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娘几个怎么样,我那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们吃。你也知道你大哥他是个傻子,好不容易有人能嫁,我就想着把她混成一家人,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反对,既然你不同意我,这就让人把东西撤到老屋去…”
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,可院子里同族的媳妇,男人都在院子里帮忙,慢慢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看向东屋门口的婆媳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