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开眼时,天光已经大亮,时颜心口弥漫着一阵滞闷,透不上气来。

    像刚经历完一场噩梦,醒来却忘记了内容,只剩下惊悸又茫然的感觉。

    缓了一会儿,她坐起身,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,余光瞥见端午在床尾睡得一团柔软,风轻轻吹动白色纱帘。

    惴惴不安的情绪才稍稍落地。

    又做噩梦了。

    准确地说,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噩梦。因为每次都记不住具体内容,只有醒来后那股情绪是一模一样的。

    压抑,恐惧,让人产生不详的预感,好像下一刻就要迎来灾难。

    时颜抽了张纸巾,慢慢擦掉额角的冷汗,静坐了会儿,走进浴室。

    这个毛病困扰了她很多年,高中时去看过几次医生,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。

    高考前那会儿,傅月宜担心得不行,每天都要问她做噩梦了没有,时颜只好假称已经康复。

    事实上,到现在还是会偶尔梦到。

    没有具体的情节,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场景:灰色地砖的空旷广场,有银色金属在天空下反光。

    好在,这个毛病对她的生活其实没有太大影响。

    人总是要做噩梦的,她不过是频率高了一点,反应激|烈了一点。反正也不记得具体内容,等那股情绪消下去就好了。

    相比于噩梦带来的不好体验,显然是突兀响起的铃声更让人精神一炸。

    时颜刚洗完澡,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,就听到手机一阵狂响,只好一只手摁着干发巾,一手仓促去摸手机。

    是同事打来的,让她帮忙请个假。

    手机显示八点,比平时晚了半小时,要赶上例会时间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时颜快速收拾了下,看了眼自动喂食器和饮水器都在正常工作,连猫都没来得及摸上一把就拎包出了门。

    到写字楼恰好是打卡的最后几分钟,赶在电梯门关闭之前,时颜成功地进去了。

    她略舒一口气,觉得今天多少还是被运气之神眷顾了一下的。